凤仪殿的夜,比昨夜更添了几分暧昧的燥热。
穆都里提着一只鎏金小盒,站在殿外的回廊下,听着内侍尖细的通报声消散在厚重的门帘后。片刻后,帘内传来太后慵懒的嗓音,带着刚睡醒般的微哑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掀帘而入的瞬间,穆都里鼻腔里便灌满了熟悉的合欢花香气,只是今夜这香气里,还混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靡靡气息。他抬眼望去,只见内室的软榻旁悬着层水绿色纱帘,帘后隐约映出一道侧卧的身影——太后歪歪斜斜地倚在榻上,手里支着一杆嵌宝石的烟管,火星明灭间,她吐出口烟圈,白花花的小腿从纱裙下露出来,脚踝处系着的红绳随着脚尖轻点,晃得人眼晕。
“北狄王深夜求见,是嫌白日的酒不够烈?”太后的声音隔着纱帘传来,带着似有若无的勾缠,“还是说,看中了哀家这里的什么宝贝?”
穆都里咧嘴一笑,将鎏金小盒放在榻前的矮几上,故意加重了脚步声走近:“太后这里的宝贝,自然是太后您自己。不过本王今日来,倒是带了件北狄的稀罕物。”他说着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香饼,深褐色的饼体上嵌着细碎的宝石,“这叫‘缠梦香’,点燃此香,女子会如坠云端,男子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太后敞开的衣襟,“则能大展雄风,让美人欲罢不能。”
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抬了抬下巴:“哦?那哀家倒要试试。”
她命殿内伺候的婢女尽数退下,殿中只剩两人。穆都里迫不及待地取了些香末,在香炉中点燃。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,太后吸了两口,只觉四肢百骸泛起暖意,眼皮渐沉,身体却像被点燃的柴火,烧得她忍不住轻哼出声。
“怎么样?”穆都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灼热的气息。他走到榻边,目光像饿狼般盯着她。
太后媚眼如丝,身上的薄纱裙本就松垮,此刻被她无意识地一扯,衣襟敞开得更大,酥胸若隐隐现。她伸出手,勾住穆都里的脖颈,声音软得发腻:“还愣着做什么……”
穆都里低笑一声,猛地将她打横抱起。纱裙滑落,露出太后玲珑的曲线,他大步走向床榻,将人扔在锦被上,随即俯身压了上去。纱裙被撕扯的声音混着香薰的甜腻,在殿内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。穆都里的手掌抚过她细腻的腰肢,太后便像水蛇般缠上来,发间的金步摇散落一地,叮当作响。
纱帘外,烛火摇曳,映出床榻上交缠的身影。衣衫被撕碎的声音、压抑的喘息、放纵的媚叫,混着“醉春风”的甜香,在殿内肆意蔓延。穆都里的动作粗野而有力,带着草原男儿的悍勇,将太后撞得娇喘连连,鬓发散乱。
“说……本王与那摄政王,谁让你更舒服?”情到浓时,穆都里咬住太后的耳垂,声音含糊地追问。
太后只是摇头,媚眼如潮,双腿却像水蛇般缠上他的腰,将人往自己身上按得更紧。夜色深沉,殿内的荒唐持续了许久,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,才渐渐平息。
翌日清晨,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,刚掀开纱帘就红了脸——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衣衫与肚兜,绣着鸾鸟的锦被凌乱地堆在床脚,太后与穆都里的躯体交缠在一起,肌肤上满是暧昧的红痕。
“太后,该起身了。”侍女低声唤道,目光不敢乱瞟。
太后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,见穆都里还在熟睡,便推了推他的胸膛:“快起吧,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。”
穆都里睁开眼,伸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,笑得不怀好意:“怕什么?本王的女人,还怕人看?”他起身时,故意在她身上蹭了蹭,见太后脸红,才大笑着穿衣。临出门前,他又回头捏了捏太后的臀,声音洪亮:“今晚等着本王,再看你发骚的模样!”
太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,脸上却带着满足的潮红。待穆都里走后,侍女们才敢上前伺候,目光扫过太后颈间、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与咬痕,吓得大气不敢出,只低头麻利地为她更衣。
屏退众人后,太后坐在铜镜前,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,指尖轻轻抚过颈间的红痕,忽然低笑出声,语气带着几分痴迷:“萧玦,你等着……等哀家坐上那个位置,便封你做皇夫,让你日日都能看见……”镜中的女人眼波流转,哪还有半分昨日的慵懒,只剩下势在必得的锐利。
乾清宫的偏殿里,檀香袅袅。
萧彻坐在紫檀木书桌后,指尖捏着一支狼毫,正缓缓在宣纸上写下“国泰民安”四字。他穿着一身月白常服,长发用玉冠束起,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清俊,只是那双眼睛里,全然不见往日的病弱,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深沉。
“吱呀”一声,一身太监打扮的暗卫推门而入,单膝跪地,声音压得极低:“陛下,昨夜凤仪殿的事,查清楚了。”
萧彻握着笔的手没停,墨汁在纸上晕开圆润的点:“说。”
“北狄王亥时入殿,寅时方歇,其间……”暗卫顿了顿,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,“其间点燃了北狄特产的迷情香,与太后在榻上……缠绵至天明。”
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。萧彻终于停下动作,缓缓抬起眼,眸底平静无波,像结了冰的湖面。他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一声,声音轻得诡异:“我这个‘母亲’……可真是下贱得很。”
话音未落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他指间的狼毫竟被生生掰断,墨汁溅在白皙的手背上,像几滴凝固的血。
暗卫吓得伏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谁都知道,这位小皇帝看似病弱,骨子里的狠戾却比谁都重。太后并非他生母,当年先帝崩逝,太后仗着外戚势力强行垂帘听政,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磋磨了他多少回,此刻听闻她与外邦首领私通,怕是早已恨得咬牙。
萧彻却慢慢松开手,任由断笔落在桌上。他用锦帕擦去手背上的墨渍,语气又恢复了平淡:“北狄王今日有何动向?”
“回陛下,北狄王一早便离了凤仪殿,此刻正在驿馆歇息,听闻午后要去逛京城的勾栏。”
“呵。”萧彻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宫墙外的天空,“一个急着攀附权势,一个急着发泄欲望,倒真是天生一对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吩咐,“去告诉摄政王,就说……朕今晚想去护国寺进香,让他陪朕同去。”
暗卫应声退下,殿内重归寂静。萧彻望着窗台上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花,忽然伸手掐断了最艳的那朵,花瓣在他掌心被揉得粉碎。
摄政王府的书房内,烛火跳动。萧玦展开手中的密信,快速扫过几眼,随即嗤笑一声,将信纸凑到烛火边。火苗舔舐着纸张,很快将上面的字迹吞噬,化为灰烬飘落在地。
“王爷,这信上……”心腹秦武站在一旁,见他神色不对,忍不住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萧玦掸了掸指尖的灰,语气带着几分轻蔑,“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道,“明日起,你随我去查吏部贪腐的案子。”
秦武愣了愣:“那太后那边……若是她再宣您入宫……”他说着,脸上露出几分嫌恶,“那老女人发骚起来,怕是难缠得很。”
萧玦端起茶杯,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:“放心,最近她怕是没空缠我了。”他想起密信上描述的“醉春风”,以及穆都里那如蛮牛般的性子,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。
秦武虽不解,却还是躬身应下:“是。”
萧玦放下茶杯,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。太后与北狄王勾结,皇上在暗处虎视眈眈,相府的几位小姐又各怀心思……这盘棋,倒是越来越有趣了。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宫宴上,沈清辞那双清澈的眼睛,像不染尘埃的泉水。
不知那朵温润的相府三小姐,若卷入这波诡云谲的漩涡,会是何种模样?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传报:“王爷,宫里来人了,说陛下邀您明日同去护国寺进香。”
萧玦挑了挑眉。小皇帝病了这么久,忽然要去进香,还要拉上自己?这葫芦里,卖的又是什么药?
他望着烛火中自己扭曲的影子,忽然低低地笑了。这盘棋,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而此刻的相府里,沈清辞正收拾药箱,准备明日一早往护国寺去。昨日答应了“阿彻”要送药,她特意早起配了新的止咳方。不知为何,总觉得心头突突直跳,像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护国寺的钟声,在晨雾中悠悠响起,将各方人马的心思,都拢进了这愈发迷乱的棋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