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京(1 / 1)

一个时辰后。

席玉从剧痛中醒来,脸上缠满浸血的麻布。

地宫寂静,唯有滴水声回荡。

她踉跄起身,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——长的倒是普通,有特点的话只有那双圆溜溜的眼睛。

“呵……”她低笑,嗓音沙哑可怖。

阴九幽身后静静的看着她,把下册递了过去。

“给我。”

席玉抬眸看向她,阴九幽尖锐的指甲抚上她的脸,她轻笑了一声。

“确实厉害,现在把如颜中的毒的解药给我,你便走吧。”

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,递到了阴九幽手里,她平静的双眸突然有了一丝亮色。

“你竟然都会自己制作毒药了,倒是深藏不露啊,只可惜……”

阴九幽正可惜这人会死在自己的手里,席玉突然暴起刀刃精准划过女人喉管,温热的血喷了她满脸。

“你...”阴九幽踉跄后退,浑浊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,“怎么可能...”

席玉抹了把脸上的血,笑的阴森。

“师傅,那可得多谢你啊,这三年来毒虫满身,听力倒是精进了不少,你又想对我用暗器了是吧。”

石室突然剧烈震动。阴九幽喉间发出咯咯怪笑,染血的手猛地拍向地面机关。整面药柜轰然倒塌,数百个琉璃罐砸得粉碎,各色毒虫潮水般涌出。

席玉扭头一看,毒虫放出来最先受倒伤害的是在一旁的原如颜,她因为毒药限制,没办法起身,崩溃的撕扯着爬上身的毒虫,眼神怨毒的看着席玉。

“席玉!你不得好死!!!”

席玉将《易颜经》揣在怀里,向外面逃去,回头看了眼被火舌吞没的阴九幽。

那张永远阴鸷的脸正在融化,像烧化的蜡一样往下淌。最骇人的是褪去的面皮下,竟露出一角年轻得多的肌肤。

轰隆——

逃出石室的最后一瞬,她听见女人最后的嘶吼:“席玉,你会回来的……”

京城外三十里,黑松林。

席玉戴着斗笠,缓步穿行于林间。她已经用上了之前阴九幽给她换的那张脸,十分普通,唯有圆圆的眼睛有记忆点。

一道箭矢破空而来,钉在她脚前三寸。席玉眯眼,只见一只通体黝黑的狗龇着獠牙,正朝她扑来!

那只狗长得高大,张着嘴向她扑来,离得近一点了,好像还嗅得到它嘴角滴落口水。

眼见这条狗已经把自己当成猎物了,席玉从怀里摸出银针,眼神不善的眯了起来。

却看到那条狗尾巴后面有一圈白色圆点愣了下来,她顿时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
是那条畜生!

“黑煞,回来!”

马蹄声近,一名锦衣少年勒马而止,金冠束发,眉眼矜傲。他居高临下扫了席云一眼,随手抛来一锭银子:

“惊着你了?拿去压惊。”

银子滚落泥地,席玉低着头,指尖掐的泛白。

看这名少年身着华服,想必在京中也是权贵人家的孩子,正好她回京归来,对现在这里发展的所有都一无所知了,那便借他一用。

反正这条畜生都是他养的,俗话说子债父偿,那她便不客气了。

席玉弯腰捡银子时,袖中滑落一枚药丸,悄无声息碾碎在掌心。

“奴婢谢大人赏。”她嗓音怯懦,却在纪泊苍策马转身时,突然惊呼:“那、那是什么?!”

纪泊苍回头刹那,她指尖药粉随风扬出——

“嘶——!”

马匹突然发狂,高高扬起前蹄,带着他就发黄的往森林里面冲。

那先跟来的侍从受了惊吓,急忙跟了上去。

要是世子出了什么事,他们小命都保不住了。

那匹马往前狂奔了一下,将背上的人摔倒在地,纪泊苍措不及防摔落,马儿高高扬起前蹄,右腿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纪泊苍当即面色惨白。

“世子!”随从们慌忙围上。

席玉扑跪在地,哭得比谁都真切:“都怪奴婢乱喊!求您让奴婢赎罪!”她一把按住纪泊苍的腿,暗中发力——

“啊!!!”纪泊苍痛吼出声,彻底昏死过去。

席玉眼见众人要把他抬起来送回京城急忙制止。

“不要乱动!这位大人目前被马踩了,可能骨折,如果要是乱动将伤口弄得更深,以后腿可能就会瘸了。”

那几名随从一听说腿要瘸了,急忙把纪泊苍放了下来,要是世子的腿真的瘸了,他们几个命都保不住了。

纪泊苍的贴身侍卫走上前,拱手行礼。

“姑娘可有办法。”

席玉点头:“我父亲是一名游医跟随他也学了一点医术,如果放心的话,我先把他的腿正上,然后再抬回京城医治。”

那几名随从一听说可以有救,个个点头感激不尽。

“那请姑娘救世子一命。”

纪泊苍被一群人抬回世子府时,恰好正世子父亲靖安侯在府内,听说儿子受伤了,急忙赶了过去。

席玉看着太医为他诊治,安静的站在一边。

靖安侯进去时看到儿子已经昏迷了,气的破口大骂。

“你们这几个人怎么看的!全都给我拖出去,杖责三十。”

随后目光担忧的看向太医。

“如何呢?太医,我儿子怎么样?他的腿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症。”

太医冲他行礼,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
“世子送过来时,幸好没有乱动,然后骨折的地方也有被固定保护好,休养三四个月就没事了。”

靖安侯安心下来,这时才看到旁边站着的席玉。

“你是新来的奴婢吗?怎么没见过的。”

纪泊苍的贴身侍卫上前解释:“王爷,这位是算救了世子的一位姑娘,就是她会医术帮世子固定好,这才等来了太医救治。”

“你就是救了泊苍的村女?”靖安侯纪远山鹰目如电,“想要什么赏?”

席玉伏地叩首。

“奴婢父母双亡,只求一口饭吃。”

纪远山审视良久,终于挥手:“去伺候世子养伤,做世子的贴身奴婢,赏钱让管家给你提高,你可愿意?”

席玉急忙磕头。

“多谢王爷,奴婢愿意!”

纪远山走出去时,他挥了挥手,招过了一名随从。

“去查那名村女的来历,查清楚了不要是什么安插在身边的卧底。”

“是。”

席玉回到纪泊苍的房间里面,坐在床边盯着他昏睡的脸颊,幽幽的叹了口气。

倒是挺眼熟的……不过他的腿可好不了那么快,过几日再没治好的话,可能就会瘸了。

纪泊苍的右腿伤口溃烂发黑,府医换了几副方子,仍不见好转。

“废物!”纪泊苍暴怒,一把掀翻药案,瓷碗砸在地上,药汁溅了席玉一身。

席玉她跪伏在地,肩膀微颤,仿佛被吓坏了,可低垂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冷笑。

——那日她故意捏碎的药丸,名为“蚀骨散”,不会要人性命,却能让伤口反复溃烂,痛不欲生。

“世子息怒……”老府医冷汗涔涔,“老朽实在……”

“滚!”萧景桓抓起茶盏砸过去,老府医仓皇退下。

屋内只剩席玉一人。

她缓缓抬头,怯声道:“世子,奴婢……或许有个法子。”

纪泊苍眯眼打量她,半晌冷笑:“你?”

“奴婢幼时随父亲行医,见过类似的伤。”她嗓音轻柔,有些小心翼翼。

萧景桓盯着她,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,迫使她抬头。

“若治不好……”他拇指摩挲她颈侧,力道狠得几乎要掐出血痕,“本世子就拿你喂黑煞。”

窗外,那只缺耳的狗低吠一声,獠牙森白。

席玉睫毛轻颤,乖顺点头。

她的“药方”很简单——

“需以活蛇胆为引,辅以三味奇毒。”

纪泊苍挑眉:“毒?”

“以毒攻毒。”她垂眸,指尖轻轻划过他溃烂的伤口,引得他闷哼一声,“世子若不信,奴婢可先试药。”

当夜,她割腕取血,混入药汁,当着纪泊苍的面一饮而尽。

当了那么多年的药人,她的血可是奇毒,她当然不怕这些毒药了。

纪泊苍盯着她苍白的唇,终于冷笑:“好,本世子就试试你这‘以毒攻毒’。”

药汁入喉,纪泊苍很快昏睡过去。

席玉站在榻边,静静看着他因疼痛而拧紧的眉,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。

——这一针下去,他的腿就真的废了。

可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穴道的刹那,门外传来脚步声!

她迅速收针,换上一副担忧神色。

“世子如何了?”纪远山负手踏入,鹰目如刃。

席玉伏地行礼:“回侯爷,世子已服了药,明日应当能退热。”

纪远山审视她良久,突然道:“你懂毒?”

席玉指尖微颤,却面不改色:“略通皮毛。”

纪远山冷笑一声,甩袖离去前丢下一句:“三日内,若他腿伤仍无起色,你便去陪葬。”

翌日,纪泊苍的高热竟真的退了。

他盯着正在换药的席玉,面前的女子虽然面容普通,但是她的气质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村女,忽然扣住她手腕,看着洁白的小臂上有着一朵类似鸢尾的胎记:

“这个胎记。”他眯眼,“七年前,席家那个将军府灭门有个小女儿,她手上也有这个胎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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