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萧彻出手(1 / 1)

观林氏虚弱状,沈长乐嗤笑:“太太旧疾来得真是时候。我这有一良方,可治太太此疾。只需取枕边人心头血三两服之,即可根治。”

沈长乐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坤。

沈坤闻言,面色铁青。

林氏急忙道:“大小姐,妾之疾乃旧疾,稍作休息即安。老爷乃两榜进士,出身名门,又为官身,身份尊贵。妾卑微之身,得侍奉老爷左右,已是万幸,岂敢得寸进尺?”

其言柔弱而坚定,仰望沈坤,眼含深情,一派仰慕之色。

“坤郎,勿为当年之事自责。当年坤郎为妾受舅爷之打,心急如焚,无暇他顾。妾愿代老爷受舅爷之怒,虽死无憾。舅爷一脚踢来,虽令妾半死,幸得老天垂怜,保得一命,唯留心口之疾。比起一尸两命、天人永隔,已是万幸。”

言罢,其手捂胸口,语气柔婉而真诚,极具感染力。

闻者无不落泪动容。

“为老爷,妾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。”

沈坤闻言,又动摇了,面上复现愧疚与感动之色。

沈长乐无语翻白眼,深叹此女舌灿莲花之能。

幸而沈长乐有后招。

……

沈长乐指尖轻拭眼角,对沈坤莞尔:“未料太太待父亲情深如沸。女儿观之,亦泫然欲涕。”

话锋陡转:“父亲既知此心,何惜三两心头血?”

诛心软刃,寒光暗藏。

——当年这老匹夫为逼母亲容林氏入门,竟以“善妒”污名活活气死发妻。

今日,她便要他也尝尝被人架在炭火上炙烤的滋味。

林氏急喘推拒:“妾病躯残喘,岂敢累及老爷……”

沈长乐泪睫盈盈:“太太既玉体违和,自当静养天年。母亲嫁妆,合该由我供奉灵前,以安慈魂。”

林氏喉头哽血,舌根僵木。

沈长乐刀尖转向沈坤:“父亲,太太为您积郁成疾,您竟无半分怜惜?”

沈坤如被烙铁烫了脊骨,急声呵斥林氏:“长乐所言极是!速将程氏田庄地契交还!”唯恐迟则生变,又阴恻恻补刀:“若再推诿,倒要疑你这病是真是假了!”

林氏面皮青白,气息如游丝。

沈长乐抚掌轻笑:“父亲这话倒点醒了我。从前未闻太太有心疾,偏要索还母产时发作?莫非……”她眸中淬冰,“我母亲的产业,竟是治您心病的药引子?”

孔嬷嬷嗤声:“好一副司马昭的肚肠!”

林氏被逼至悬崖,终将地契摔掷案上。

交契刹那,林氏扭曲着脸,眼中毒液似要燎原。

“近日天火流金,大小姐可仔细捧着先太太的遗业!若有一星半点闪失——便是不孝天谴!”

沈长乐反手一刀:“下月母亲忌辰,我欲归通州祖坟祭扫。太太同去?”

林氏银牙暗咬,身为继室,需在原配牌位前执妾礼。

真要去通州祭拜程氏,她这个继室还得三拜九叩,行妾之大礼。

林氏不得不强笑道:“近日家务缠身,还要服侍老爷……”

“那便让二妹三妹代行!”沈长乐截断后路,“她们身为父亲血脉,多年未归宗祠,更未拜过嫡母坟茔。孝道礼法,容不得推诿!”

她料定林氏宁死不肯让女儿认程氏为母。

见林氏咬碎银牙,沈长乐再祭杀招。

她向沈坤抛饵:“父亲,小舅舅不日抵京。女儿欲拜谒,却苦无引路人……”

沈坤如遭雷击:“程子络?”旋即狂喜搓手。

沈长乐再添柴薪:“小舅舅与都察院左都御史时常书信往来,谈诗弄赋,私交颇深。若得其斡旋,父亲前程之困……”

沈坤喉结滚动,连声应诺。

程家的权势,终让他亲手将林氏按进泥潭。

面对林氏,沈坤语气森然:“速将先太太的遗业整理妥当,限日交还。若敢阴逢阳违,我就休了你!”

程氏遗业虽丰,然在广大前程面前,仍要退一射之地。

一旦权力在手,银钱自来。

眼见沈坤铁了心要她归还,林氏就算咬碎一地银牙,也只能接受现实。

还有三日便是月底,林氏便借口这个月还有部分账单未曾入账,给她几日期限,等下个月,再交账册与田庄地契。

回家不过十日,已多战告捷,林氏的恨之欲狂,沈坤对权利的渴望固然盖过对银钱的追求,但内心必是肉痛,强忍怒火的沈坤,如同找不着发泄口的炸药桶。

沈长乐也不欲继续相逼,横竖也不差这三天时间,便答应了。

不曾想,就这三日的时间,却给林氏迎来了翻身机会。

……

位于朱雀大街胡同内的萧宅外书房,因主人时常板着张脸,进出皆带着生人匆近的冷意,使得身边服侍的奴才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生怕一个错漏,被主子当成出气桶。

“老爷,那沈氏,与程九一样可恨,把此人交给我,一个指头便可摁死她……”

萧彻的幕僚郑阳还是第二次瞧到气成这样的东家,第一次还是萧老太爷辞世时,那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杀意。

时隔三年,竟又在萧彻身上展现。

从萧文涛嘴中得知原因,他都开始为那个惹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小姐掬把同情的泪。

萧彻负手立于高阁,俯瞰着萧氏连绵的屋宇。

面对郑阳的自告奋勇,萧彻一个眼刀射去。

“你要我堂堂萧氏宗主,不顾身份,不顾体面,不顾辈份,跑去针对一个失母的小丫头?”

郑阳赶紧躬身道:“是在下多嘴,请东家恕罪。”

还好,东家还未失去理智。

回应他的是一句从鼻吼哼出来的冷嗤。

恨归恨,理智尚存。

他萧彻,是江南顶级世家的掌舵人,是无数目光聚焦的宗主。

对方不过是个失了母亲依仗、父亲又是个糊涂虫的孤女。

若他真动用雷霆手段去碾轧这样一个女子,传扬出去,岂止是胜之不武?

简直是自堕身份!

“罢了!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,不值当!”

他一遍遍说服自己,试图将那“奇耻大辱”强行压下。

可这口恶气,岂是说咽就能咽得下的?

他萧彻长这么大,还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。

那些曾给他使过绊子,算计过他的人,无不遭受到他的雷霆报复。

唯独这死丫头,明明是最为可恨的,偏他在顾惜脸面与名声,反倒不好出手。

尤其想到她此番回京,明明是与她那上不得台面的继母林氏斗法,却偏偏殃及他萧家的池鱼,这简直是无妄之灾!

平白替人挡了灾,还被她反过来拿捏羞辱!

这口气,噎在喉头,不上不下,憋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疼!

“哼!”萧彻眼中寒光一闪,一个念头浮上心头。

他不能明着动她,难道还不能借刀杀人?

他堂堂萧氏家主,“关心”一下世交故友的家教门风,提点几句,总是可以的吧?

他当即对郑阳吩咐:“给沈家那位沈坤递个话。就说,听闻他府上嫡长女,甫一归家便搅得后宅不宁,与继母针锋相对,闹得沸沸扬扬。如此不敬尊长、不孝不悌之举,实在有辱门楣!他这做父亲的,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女儿如此放肆,败坏沈家清誉,也不管束一二?”

郑阳倒吸口气!

他这个东家,格局与眼界并存,有心计与诚府,既狠毒又仁义,既宽厚又霸道,睚眦必报,奉行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

前脚才说不屑出手对付区区一个深闺女子,后脚就来这么一个毒计。

打着“为沈家好”、“维护孝道纲常”的旗号,实则是将一把淬了毒的“父权之刃”,精准无比地递到了沈坤那等最看重虚名面子和利益的糊涂父亲手中!

不过,同情归同情,那沈小姐纵然会被父亲打骂责罚,好歹比失去名声或小命好。

否则等东家亲自动手,怎生一个惨字了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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